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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商人的妻-28(結局)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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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商人的妻-28(結局)-

看來蔡志亮有把柄在楊有酒手上,這個把柄與自己相關。當初蔡家是想將大女嫁給楊有酒的。不定蔡三妹也知情。

與自己有關的事情,楚茨自然要著人查清楚,何況,她本就是要收拾楊有酒和蔡志亮的。

蔡三妹被帶到楚茨面前,這是她第一次在大嫂拿回宅子後到前院的堂屋。室內擺了好些精美的瓶子,鋪陳華麗,她地著頭,甚至不敢直視曾經的大嫂了。她哥賣了房子,還到大牢裏去蹲了幾日,她和兒女現在在前大嫂手下做工。

昔日可以被她娘呼來喚去,被她哄來騙去的大嫂像是變了一個人。

變得厲害了,能幹,聰明了。漂亮了,比當初剛嫁入蔡家時還要耐看。蔡三妹悄悄地看了一眼楚茨,頭上插戴著的金步搖,手上通透碧綠的手躅,以及幾十兩銀子一匹的錦衣,滿身富貴,看得她眼炫。

——可惜這與蔡家完全沒有關系了。

娘還不甘,不甘又怎麽樣?蔡家一日比一日落魄,人也一日比一日少。她哥那麽寵愛的兒子,背叛大嫂要的兒子,竟然不是蔡家的,真是天大的笑話。可笑他哥謀劃半生,以為自己不但有兒也能有富貴。

誰知道,好夢易醒花易落,到頭來,一場空,什麽都沒有了。連名聲也沒有了,還不如當初一家人就在山裏面,娶個山裏的媳婦,過個普通人的日子,雖然清苦,但也能安安穩穩地過一生。也不比每日提心吊膽,蹉跎了半生差。

蔡家已經散了,但她還得過日子啊!

今日被帶到前大嫂面前做什麽呢?是她娘還是哥又作妖了?可千萬不要辭了她啊!

“蔡三妹,關於你哥的事情,你有什麽瞞著我的?”楚茨見蔡三妹不懂的樣子,道:“比如,當初為什麽要將綠衣嫁給楊有酒?”

蔡三妹聽得眉頭一跳,不知道如何作答。

她自己很滿足現在的生活。她漲了工錢,和一雙兒女一月能有五百文錢了。吃住都由人安排著,甚至一年還能有幾身衣服,幾乎沒有一文錢的支出。她存了六兩銀子了,打算再存一些,就在她鄉下姨母那邊買個小房子,置一些田地。

等兒子再大一些,好娶親。

他哥現在已經這麽慘了,她再要出賣他,後果不堪設想;她要不說實話,以後棠氏查到了,會不會趕走自己和兒女?

“蔡三妹,你不說的話,明日就去棠氏莊園帶走你的兒女吧。你們仨都走吧!”

蔡三妹手足無措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:“東家,你不能這樣不講理啊。我做工從不偷懶的,不要辭掉我啊!大不了,以後中午我還是只喝粥,不吃饅頭。”

楚茨笑了,“以前我在蔡家的時候,做得可不比你少,吃得連你現在的一半都沒有。更不要說工錢。我找誰說理去?

我沒那麽好的耐心,如果你沒有什麽說的,現在就出去告訴程娘子一聲你不做了。”

蔡三妹不敢。

他哥的事情,棠氏早晚都能知道,楊有酒就不是個嘴嚴的。她好幾次看到楊有酒威脅她哥,說他再拿不出銀子來,他就要去告訴棠東家了。

所以,她只是提前一點讓棠東家知道而已。

“其實你爹的救命恩人,是當初和我哥一起做行商的人。那人姓韓,本不願帶我哥做行商,但我哥悄悄地跟著人家坐上了船。姓韓的沒有辦法,也不能將他送回去。就帶他一起了。

快到禺山縣城的時候,兩人在河邊休息,準備修整好了再去。

這時聽到一個老人家呼救,姓韓的就跑到河邊救人了。我哥也跟著去了,但他不會水,不敢下河。等那人救將你爹送到河邊,我哥將你爹拉上了岸。

姓韓的能將你爹推到岸邊,人已經是筋疲力盡了。沒有了力氣游到河邊,很快就被大水沖走了。

我哥你我神不知鬼不覺,占了那人留下的財物和一匹馬。將你爹放在馬背上,迅速地就跑了。

熟料這一切都被楊有酒父子看在眼裏。他們當時就想去縣城找人,熟料我哥放下你爹以後,就趕緊賣了馬回家,接了我們一家子過來,買了房子,然後……和你成親。”

聯想到楊有酒父子來縣城也沒有多少年,楚茨問道:“沒想到因為你哥眉尾的一顆痣,被不甘心的楊有酒父子找過來,發現了吧?”

蔡三妹點頭稱是。

楚茨揭開桌子上的布,木匣子裏露出十枚銀錠:“你願意到大人面前為我作證麽?”

蔡三妹望著前面白花花的五十兩銀子,心裏盤算著,有了這些銀子,在外城買個小一些的院子也足夠了,比鄉下的房子更好。便心花怒放地點頭:“願意!願意!”

楚茨確認:“你是自願讓事實大白於天下的不?”

蔡三妹眼睛不離銀錠,點頭道“是,我是自願的。”

“好,那你拿走吧!”

蔡三妹歡天喜地地上前,將銀子摟在懷裏。

與蔡志亮夫妻多年,楚茨根本就不相信他是個善人。是善人的話,會看到發妻受委屈而假裝無視?是善人的話,會一面說自己不是上門女婿一面心安理得的吃著岳父做的饅頭?是善人的話會騙妻子的銀子?……

在律法上,可能懲罰不了蔡志亮。畢竟他可以說,自己是拉了姓韓的,但是沒拉起來對方就被沖走了。

狡辯的理由千萬條。

至於楊有酒……

楊有酒又被打了,這次甚至連頭也沒有被套了。

楊有酒挨了幾拳頭,吞下口中的血,恨恨地想到,越來越敷衍了,麻袋也省了。

“說,蔡志亮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中?”

楚茨在一旁看,劉毅負責打。

楊有酒也不是有骨氣的,沒過多久,就說明了事情的原委。大致和蔡三妹說的差不多,不過,因為當時楊有酒正好在河邊的樹上休息,將河邊的情景看得清楚。

“你爹不是無意落水的,是蔡志亮搞的鬼。是蔡志亮悄悄地將肥皂團抹在河邊的臺階上,你爹到河邊才會滑倒。我猜,他是想讓姓韓的掉到河裏,沒想到中途還有人來。還有,姓韓的後來是游到了河邊想上岸,被蔡志亮扔了石頭,又砸到河裏了。”

楚茨兩眼瞇著看他, “你確定?”

楊有酒道:“我當然確定。我還聽到姓韓的說,只要拉他上來,以後他就給蔡志亮出本錢,教他怎麽做行商。”

“那你怎麽不下去救人?”

楊有酒道:“那是我還小,怕下去被蔡志亮推到河裏去。他那麽狠,誰知道會不會殺人滅口。”

“你到大人面前照實說!”

楊有酒有些猶豫。

“你去了,這次保管治好你的病。”

“好,可不許誆我。”

從蔡三妹的嘴裏得知他們的老家在哪裏,又知道姓韓的就在他們村,劉毅很快就趕過去了。

那姓韓的在家排行老大,是經商的一把好手。自他十多年離家一去不回以後,家中的三個弟弟便老老實實地在家種地,家中的光景自然沒有大哥在時那般好。韓大的兒子已經長大娶親,聽說了父親被人害死的事情,還是同村的人,一個個悲憤不平,發誓要找蔡家報仇。

韓大的爹娘更是哭得呼天搶地,直呼兒子死得冤枉。

劉毅按照東家的意思,安排了願意到禺山縣告狀的人都坐上牛車,加上韓大的堂兄弟,一行十多個人去了禺山縣衙告狀。

這次,蔡志亮是沒法逃了。蓄意殺人,謀財害命,頂替救命之恩,蔡志亮被判秋後立斬。

蔡志亮被斬首的那日,楚茨去看了,站得很近。

蔡志亮看了四周的人群,像是在找人。

楚茨譏笑道:“在找麗娘嗎?她為了給她的情人張山西報仇,與趙篩子同歸於盡了!”

“不……不可能,她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呢!她是喜歡我的!”蔡志亮不相信,頭搖得像嗑了藥。

“鐘麗娘想的是你的財,她愛的是張西山,又和趙篩子睡了,你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?”

還一個一個的都死掉了。

蔡志亮兩眼瞪著她:“你……你不是采葉,采葉沒有你這麽聰明沒有你這麽狠,你,你是誰?”

楚茨冷笑:“棠采葉已經被你們的貪心害死了,我,我是來索命的惡鬼!惡鬼專討惡人債。”

蔡志亮著急地大叫,“她,她不是棠氏,他是惡鬼。”

蔡志亮像是被嚇傻掉了的亂叫,滿嘴瘋話,眾人只是以為他在發瘋。

劊子手按住他,將嘴巴給他塞上。時辰到,一聲令下,蔡志亮身首分離。

楚茨讓人裝殮了,找塊荒地埋了起來。眾人皆稱讚棠東家大義。

蔡三妹也沒有能逃脫,她得的五十兩銀子連同自己的六兩銀子,被韓家人上門砸房子的時候找到,作為彌補當時蔡志亮搶走韓大的補償,給了韓大妻兒。

楚茨見韓家人團結又不貪心,且韓大又是棠爹的救命恩人。帶了韓家人到棠氏莊園,工錢開得公正福利很周到,問他們願意留下來不?

韓家看到禺山城的繁華,且聽信了楚茨的話,只要肯幹就能有吃有穿有房,極是願意,但是還是先回家問了爹娘。

楚茨備了豐厚的禮品,讓劉毅帶人送了韓家人回家,不過三個月,韓家第一批來了十多個人。再後來,他們全族都過來了,在楚茨的幫助下,也實現了城裏有房有車的夢想,甚至還出了一位舉人。

蔡三妹安家夢想破滅,被送到棠氏莊園和她的兒女在一起。蔡三妹是打算銀子沒了,自家還有三個人在掙錢,房子的夢想,最後都會實現的啊!

但丁氏怨恨女兒在堂上作證,害她兒子沒命。從此丁氏什麽也不做,一日三餐就到棠家饅頭店吃飯。完了,房租沒有了,就到饅頭店來借。

楚茨也不多說,讓程娘子在蔡三妹三人的頭上扣。終於蔡三妹做了幾月發覺沒有領到工錢,才知道她娘在作妖。當即和她娘吵了一頓。

丁氏罵她:“你哥將你從山旯旯裏接出來,也沒有嫌棄你們母子三人克夫,給你們依靠。有錢的時候買房讓你住,給錢讓你吃。你這個白眼狼,轉眼就將你哥送到側刀下,你昨就這麽狠心啊——”

蔡三妹自知理虧,也有些內疚,灰溜溜地回到棠氏莊園繼續幹活。

到了兒子該說親的年紀,被她兒子提起房子聘禮的事情,蔡三妹支支吾吾,他兒子才知道這麽些年掙的錢都沒有了。撒了氣,辭了工,到其他地方去了。

女兒雙雙到了說親的年紀,丁氏將她哄賣到一處遠方人家不得回。

蔡三妹沒了掙錢的動力,成日磨洋工,被莊頭趕走了。蔡三妹孤身一人,丁氏狀若瘋癲,拍手大笑:“你終於和我是一樣的了!”

蔡三妹走到哪裏,瘋子娘就跟到哪裏,終於她受不了,找個機會擺脫了丁氏。

遠嫁到山裏一個比她年長許多的鰥夫家去了。

一切好像又回到原點。

還是不一樣,蔡三妹老了,沒了兒女了。鰥夫有兒子兒媳,他們將蔡三妹當做是洗衣做飯的婆子。那鰥夫脾氣不好,喝了一些酒,心情不好就打她。

蔡三妹沒熬到三年,人就沒了。

閉眼之前,她想到如果大哥沒有和大嫂和離多好啊?她當時也沒有起心害大嫂的女兒,多好?那她現在是不是也能和大嫂一樣,不求錦衣玉食。至少兒女能夠好好的在身邊,一家人和和美美的。

蔡三妹帶著悔恨走了。

至於楊有酒,上門來討要解藥。

“棠東家,你不能說話不算話!”

楚茨扶了下頭上的青絲,說道:“我說話算話了的。早就給你說過,只要不喝酒你的病就好了。既然你戒不了酒,看你那麽誠心求我的份上,我自然是要幫你的。到了大牢,你自然就能戒掉酒了,病——就好了。”

楊有酒被劉毅送到了縣衙,自然劉毅呈上了搜羅的楊有酒一些罪證,偷雞摸狗,勾搭有夫之婦。有咽不下這口氣的男人,買通了獄卒,讓楊有酒死在牢裏。

獄卒是老手,偏自己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,對於楊有酒就更沒有好臉色了。一日三頓,只給一頓餿飯,愛吃不吃。

終於有天早上,楊有酒覺得自己又行了,“棠東家果然沒有騙我啊!”

牢中自然不可能給他安排女人的,他又哀嘆命運不公。為何他楊有酒,酒色不能俱有呢?

頓頓餿飯,楊有酒的健康狀態每況愈下,終於在一場風寒後,沒了。

要說禺山城裏誰最心善?當屬棠氏莊園的棠東家不可。

棠氏莊園在禺山縣城共有十處,每一處都招了許多女人和有些殘疾的人或是年幼的孤兒。女人們在家中的地位不高,被呼來喚去,自從在莊園裏找了一份工,不但能吃住免費,每月還能得百多文的銀子,有做得好的,某方面有特長的,不管是女人還是殘疾人,都是高薪,甚至可能一月一兩銀子。

從外地聞詢而來的做工的人每年都絡繹不絕。

十個莊園的路修得平坦,全部是棠東家一力出資。

女人的地位提高了,人口也增加許多了,縣衙的倉庫滿了,稅收是以前的幾倍,伊縣令受到了上級的表揚。

回家對女兒說:“你那個愛惹是生非的好友,這次總算是做了好事了。”

伊思穆沒理他,叫人套了車,去棠氏莊園找人玩去了。

過了幾年,綠衣十八歲了,招了田戎做上門女婿。

有伊思穆在,楚茨不怕田戎欺負了綠衣。

綠露長大後,由伊縣令做媒,嫁給了臨縣縣令的孫子。綠露從小就愛看書,算學也好,且人比她大姐成穩。綠露還未嫁過去,楚茨就在臨縣給她買了五個莊子,排了得力的莊頭,依照著這邊的田莊打理經營。

等綠露正式嫁過去的時候,又在縣城裏買了一個二進的院子,五間鋪子。

綠露是個聰慧的,不過十年就將她娘給的資產翻了兩番。

等孫子孫女長到二十來歲,楚茨就功德圓滿地離開了。

*

電子音響起,楚茨知道自己已經脫離原來的世界了。

“宿主,請準備進入下一個世界。”

“你們是什麽系統?是未來科技嗎?難道是華國產物,卷的厲害,都沒有休假制度的嗎?我這剛剛才做完一個任務。”楚茨抱怨道。

“宿主想要什麽要的假期?”

楚茨一時也想不出來,就單純的不想立即去做任務,“算了,上一個世界我也不算勞累。”

“好,倒計時開始三,二,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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